海南日報2024年11月13日A12版
編者按
從2008年11月,到2024年11月,《海南周刊》已經(jīng)走過了16年。在這16年里,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呼嘯而至,傳媒生態(tài)深刻改變,但堅持原創(chuàng)立場、堅持輸出優(yōu)質(zhì)內(nèi)容是周刊人不變的情懷。專注內(nèi)容建設,我們有幸得到一批高水平作者的支持,他們中有海南日報記者,也有來自高校、研究機構的專家學者,還有民間熱愛歷史文化的撰稿人。正是他們的執(zhí)筆耕耘,讓讀者得以享用富含營養(yǎng)的《海南周刊》文化大餐。今天,我們一起來傾聽他們的創(chuàng)作故事。
部分《海南周刊》封面。資料圖
讀者寄語
“《海南周刊》自2008年創(chuàng)刊至今已經(jīng)十六年了,從出版第一期起,我一直喜愛她,一路情深,每期必看,并裝訂成冊,當作史料收藏著。如有讀者需要查閱,我總是積極提供,并宣傳介紹。”
——定安縣知海書屋創(chuàng)辦人孫衍吾
“《海南周刊》宣傳瓊崖紅色歷史,挖掘瓊崖革命故事,是我省普及黨史知識,宣傳瓊崖革命精神的主要陣地。希望《海南周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把紅色題材越做越好。”
——中共海南省委黨史研究室黨史一處副處長陳立超
>>我與《海南周刊》的血脈聯(lián)系
■ 蔡葩
《海南周刊》創(chuàng)刊至今已經(jīng)十六年了!此刻,翻開《海南周刊文叢》之《海聞藝》一書,仿佛得見一份“報中報”十六載踏歌前行的歲月沉香。
2008年《海南周刊》創(chuàng)刊。作為一名作者和后來的編輯,我和《海南周刊》始終有一種割不斷的手足聯(lián)系。早在2002年,《海南日報》便為我量身定制了一檔文化專欄《似水流年》,以此為開端,我開始海南歷史人文的挖掘和寫作??谑稣哓S富的記憶,配以私家珍藏的老照片,讓我撰寫的一系列關于海南歷史文化的文章見報后受到很多讀者的歡迎。系列文章以《有多少優(yōu)雅可以重現(xiàn)》《風從南洋來》等名稱結集出版。
2011年初,我成為《海南周刊》主編。對于我來說,《似水流年》與《海南周刊》有著血脈聯(lián)系,它們同樣堅持原創(chuàng)立場,追求可讀性和文化味,充滿歷史感懷和時代擔當,只不過,《海南周刊》以16個版的規(guī)模呈現(xiàn),容量更大,可以接納更多作者,服務更多類型的讀者。
此后,我的寫作從南洋題材擴展到海南民間文化藝術。我在《海南周刊》上發(fā)表的文章主要關注海南文化藝術界涌現(xiàn)的人和事,對海南民間藝人、非遺傳承人、文化藝術熱點事件等,進行深入報道。一批又一批民間藝人經(jīng)我們報道后進入公眾視野,他們癡迷一生的技藝也被更多人看見。比如,對海南椰雕傳承人吳名駒持續(xù)深入的報道,讓他傳承的手藝受到文化部門的關注,海南椰雕2008年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代表性項目名錄,吳名駒隨后被評為海南椰雕國家級非遺代表性傳承人;另一位國家級工藝美術大師吳孔德也曾獲得《海南周刊》的關注和持續(xù)報道。木雕大師黃黎祥、王明珍,黎族知名音樂人黃婷丹、符花金等,由于篇幅有限,不能一一列舉??傊⒆恪逗D现芸愤@個平臺,我和民間藝人建立了良好的溝通和聯(lián)系。
我在古崖州(三亞、樂東一帶)地區(qū)長大,從小跟著長輩吟唱崖州民歌,對海南民間文化藝術有著發(fā)自肺腑的熱愛。2015年擔任海南省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主席以來,我經(jīng)常下鄉(xiāng)采風,內(nèi)容涉及民歌、舞蹈、瓊劇、灰塑、剪紙、繪畫等,發(fā)現(xiàn)尚未報道過的民間文藝題材和人物故事,就自己寫稿或推薦給《海南周刊》團隊。為了編撰《中國民間文學大系·海南卷》和實施“海南民歌搶救工程”,每到周六周日,我經(jīng)常會組織專家去基層調(diào)研,通過記音、記詞、記譜、拍攝圖片和視頻等方式,記錄那些正在消失的海南民間文藝珍寶。
2020年我離開《海南周刊》,成為海南日報社首個名家工作室——海南日報口述歷史研究中心負責人,也是短視頻欄目《口述海南·葩姐說》主講人。盡管如此,我依然與《海南周刊》保持著緊密聯(lián)系。尤其是創(chuàng)作《口述海南·葩姐說》民歌季、舞蹈季期間,我和小伙伴們前往廣州采訪了中國舞蹈家協(xié)會原副主席陳翹、《久久不見久久見》作者謝文經(jīng)先生的兒子謝明晶等人,通過報紙版面和短視頻同步的形式,講述海南知名舞蹈、民歌的創(chuàng)作故事。
時間之河滾滾向前,在媒體融合的浪潮中,我相信《海南周刊》將保持獨特的文化品位,推出更多更好的文化產(chǎn)品,更上一層樓!
?。ㄗ髡呦岛D鲜∶耖g文藝家協(xié)會主席)
>>執(zhí)筆探史得交摯友
■ 張興吉
在我眼中,每周一“見面”的《海南周刊》,是一位相伴多年的摯友。我和《海南周刊》的淵源,要從三十多年前講起,也就是我和《海南日報》的關系說起。我是1988年到海南工作的,之后一直在海南師范學院當老師。剛到海南不久,就有海南日報社的編輯找海師的老師為《海南日報》的副刊寫一些稿子,于是我開始為《海南日報》寫一些小文章。我記得,當時寫的是一些書評類的稿件,主要是點評文學和歷史類的名著。我是學歷史的,自然選擇寫歷史類的書評。最早寫的選題,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記得寫過一篇《晚明文人生活的寫真》,寫的是著名史學家陳寅恪先生《柳如是別傳》的書評。這是一本很難讀的書,雖是名著,讀的人卻不多,我也屬于不一定讀懂的人,只是對此書的印象深刻,所以就寫了這篇文章。在海南待了一段時間后,我的研究方向轉到海南歷史方面,于是開始在網(wǎng)絡平臺上發(fā)表一些有關海南歷史的短文。
2008年《海南周刊》創(chuàng)刊后,由于撰稿經(jīng)常聯(lián)系,我與海南日報社的一些朋友熟悉起來。那幾年我正投入研究海南近現(xiàn)代歷史、海南抗戰(zhàn)歷史,出版了專著《日本侵占海南島罪行研究》,《海南周刊》的編輯朋友約我寫了“紀念海南解放60周年”“紀念中國人民抗戰(zhàn)勝利70周年”等主題的系列稿件。印象最深的是2015年,那一年是抗戰(zhàn)勝利70周年,我先后在《海南周刊》上發(fā)表了4篇文章:《抗戰(zhàn)時期日軍侵入海南島始末》《抗戰(zhàn)時期日本對海南島的經(jīng)濟掠奪》《海南文化抗戰(zhàn):硝煙中的吶喊》《抗戰(zhàn)期間流亡島外的海南人》。讓我感到高興的是,自己的研究能與《周刊》的選題策劃“同頻共振”。我很樂意通過大眾傳媒,以一種通俗可讀的形式,向讀者普及一些歷史知識。
在為《海南周刊》寫稿的同時,我也十分關注《周刊》的發(fā)展變化。我一直有個習慣,辦公室訂閱的《海南日報》到了之后,我都會把周一推出的《周刊》抽出來保存,一方面是為了便于隨時拿起來閱讀,另一方面是為自己今后的研究積累一些資料?!吨芸房d的文章眾多,其中不乏別出心裁的力作。至今記憶猶新的,是一篇介紹海南蘸料的文章,作者從“蘸料”這個主題切入闡述了海南菜的主要特點,給我的體會是此文展示了海南飲食文化的基本精神,既注重食材的原味,也尊重每個人的飲食習慣。有一次,我接到一個去電視臺點評海南菜的任務,一時間有點束手無策。這時,我想到了這篇文章,簡單整理了一下,最后以“原汁原味”為方向,講述了食材與蘸料的關系,概括了海南菜的精華,總算是正面回答了問題。這一經(jīng)歷使我進一步認識到,要想更好掌握海南歷史的要點,必須要多學習、多交流。
《海南周刊》創(chuàng)立十六年,我作為一個海南歷史的研究者,有幸以撰稿人的身份參與其中,并見證了它的點滴變化?;叵肫饋?,《周刊》就是一個好朋友,《周刊》的方向,也是一個好方向,《周刊》創(chuàng)作團隊努力的結果,也必然是海南歷史文化研究的一個好結果。我相信未來《周刊》會辦得更好,會為廣大讀者提供更多寶貴的精神文化食糧。
?。ㄗ髡呦岛D蠋煼洞髮W歷史學教授、博士生導師)
>>海島上的萬物生長
■ 李夢瑤
從小到大,我算得上是一個標準的“植物盲”:對于身邊的花花草草,不了解、不關注,也絲毫沒有窺探它們的興趣。植物有什么意思呢?它們像石頭一樣,看起來似乎總是一成不變,木訥又無趣。
第一次“被迫”去認真端詳它們,是接到了《海南周刊》的約稿。那是2018年10月,??讷@評首批“國際濕地城市”后,《海南周刊》推出“??趪H濕地城市特刊”,分配給我的寫作對象是一片擁有400多年歷史的東寨港紅樹林。
紅樹林為什么叫紅樹林?它們是指一種植物嗎?它們?yōu)槭裁茨苌L在海邊?仍記得那個午后,海南東寨港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的專家們帶著我鉆進那片海上森林,一個又一個問號便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打開搜索引擎,當然可以找到答案。但真正打動我的東西,在答案之外。
我至今記得,那天看到數(shù)不清的蝦蟹從林下灘涂淤泥中探出頭時的興奮,抬頭發(fā)現(xiàn)遮天蔽日的鳥浪奇觀時的震撼,以及得知紅樹植物故意將自己的種子生得澀口,以躲過底棲動物采食時的驚嘆。
那是我第一次被一片樹林打動。更準確地說,是被如此蓬勃的生命力打動。
從東寨港紅樹林出發(fā),這些年,我到訪過瓊島西部的稀樹草原,看到過五彩斑斕的海底珊瑚,也翻越過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一座又一座大山。我見到盡情跳躍的海南坡鹿,撫摸2600多歲的雨林“樹王”,目睹一棵樹對另一棵樹的無聲絞殺,聽見響徹山谷的鳥鳴,也曾與海南長臂猿清澈如孩童般的雙眸對視……
這是一個多么令人著迷的世界!
與珍稀物種邂逅時的怦然心跳,對動植物生存智慧的好奇與敬佩,為雨林生物群落的生命力感動……每一次探訪歸來,這些強烈而充沛的情感,都會不斷催促我落筆,由此也促成了我與《海南周刊》的一次次結緣。
一個人的所見所聞當然有限。幸運的是,這些年,我遇到了很多不吝賜教的“引路人”:既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教授、學者,也有在山里待了一輩子的“土專家”、護林員。我跟著他們一起巡山,一起丈量樹的胸徑,一起追尋野生動物的蹤跡,聽他們講長臂猿家族的趣事,以及他們從“愚公移山”到“愚公守山”的故事。
在他們的幫助下,我的視域不斷拓寬,更加濃厚的生態(tài)保護意識在我心里“生長”。我聽懂了不少動植物的“語言”與情緒,見識了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多樣與堅韌,看到了人類對自然的僭越與補救,也開始真正懂得欣賞生命之美、自然之美。
植物也好,動物也罷,每一個物種的誕生,必然經(jīng)歷了千百萬年的演化,它們在絕境中新生、繁衍、變異,這才成就了今天的生物多樣性。它們種群紛繁、生而不同,既各得其所,又唇齒相依,在這片土地上迸發(fā)出生命之喧鬧與絢爛。
我希望通過《海南周刊》將這些至美至真的生態(tài)故事分享給更多人,讓更多人聽到一座海島上的萬物歡歌,關心一棵樹的盛衰,讀懂一只鳥的喜樂,也期待著能借此喚起對生態(tài)問題的更多審視與關切,讓更多人善待自然、善待生態(tài)。
(作者系海南日報全媒體記者)
>>海南至味多趣味
■ 劉夢曉
“看你寫的美食都要流口水了!”近幾年給《海南周刊》寫海南美食稿,經(jīng)常有同事這樣對我說。每每此刻,我都將他們的話當作是對我稿件的夸獎,畢竟文字要傳遞出食物誘人的味道,須得實地走訪過、動筷品嘗過,才能更有感染力。
大家不知道的是,更早以前,我對海南美食有過很深的誤解。我是在海南長大的北方人,自帶“北方胃”的我,一度認為海南美食做法簡單、味道寡淡。進入海南日報社工作后,當我深入基層采訪了解,看法一次又一次被改變。
新出版的《海南食單》收錄了我的稿件《海南人吃雞做法多》,采寫此稿,讓我對海南美食的認識深刻轉變。過去,我認為白斬雞的做法“技術含量”偏低,和內(nèi)地許多地方雞的烹飪方法相比,白斬雞仿佛是放到水里煮一煮、涮一涮,就能裝盤端上桌,味道方面也欠缺層次。當我在文昌一個不起眼的小店里,吃到肉質(zhì)鮮嫩、汁水豐盈的白斬雞,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孤陋寡聞了——“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簡單的烹飪方式”,這句許多美食家說過的話誠不欺我。
于是,我開始有意無意地留意海南美食。
當我看到,農(nóng)村的阿公阿婆用椰蓉或玉米渣給四處亂跑的雞拌食時,便解開了美味的“密碼”;當我看到,一顆顆爬藤的薜荔果經(jīng)過切開取瓤、曬瓤、入水揉搓、靜置等步驟,凝結成半透明的涼粉,便找到了鄉(xiāng)野的風味;當我看到,一條海魚經(jīng)廚師蒸、炸、煎、煮之后,以各式各樣的面貌出現(xiàn)在餐桌上,便發(fā)現(xiàn)了人類的創(chuàng)造力。
海南美食帶給我的,不只是味覺上的享受,更是理解本土文化地理的一個視角。比如,在采訪的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不僅是名菜佳肴,海南不同地方的蘸料也各有特點:五指山等地有一種叫“九層塔”的植物,當?shù)厝司偷厝〔挠盟谱髡毫?;將土香菜、蒜蓉(或姜蓉)、醬油混于一碟,再滴上幾滴帶酸味的青金桔汁,是??诘鹊氐娜藗兂噪u的首選蘸料;在文昌等地,人們更愿意將雞煮熟后,以微咸的雞汁為蘸料;而在澄邁、定安等地,一些人在山柚油中加入少許食鹽,這“油鹽組合”也是一種吃雞的蘸料。
瞧瞧,這多么有趣。
更有趣的是,我還在寫美食的同時,了解到了許多特色民俗:比如瓊海博鰲樂城每年元宵節(jié)舉辦的賽肥雞比賽,海上漁民吃魚不翻魚的默契講究,中部市縣居民以益智等制作藥膳進補的智慧……每一次接觸、每一次采訪,都讓我對這片土地多了一份認知。
我開始懂得,美食的背后,是自然地理的延伸,是歷史文化的傳承,更是人們面對普通平凡生活的態(tài)度。是啊,如果連一日三餐都不熱愛,又怎么能說熱愛生活呢?
所以如果你此刻問我,寫了那么多美食,什么是海南至味?我大概會說,是一蔬一飯里的多滋多味,是一瓢一飲里的晨昏相對。
?。ㄗ髡呦岛D先請笕襟w記者)
部分《海南周刊》封面。資料圖
原標題:一紙情牽 相伴成長
責任編輯:陳倩柔新海南手機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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